出身低微的無名小子──出身低微的無名小子
經常可以聽到有人問NBA球員說﹐若是沒有靠著打球賺錢﹐那會幹什麼﹖答案常常是這樣的﹕死掉或坐牢。我們大多數出身低微﹕國宅﹑貧戶﹑沒有錢﹑沒有父親﹑沒有希望。我想這是很多人能成功的主要原因﹕他們藉由籃球來逃避。有的時候這些人說“死掉或坐牢”﹐是因為聽起來不錯﹐或是會讓他們表面上看很強悍。
但我認為這說法很真切──我也有証據來証明。
十九歲的進修﹐有半年我無家可歸﹐像無根的野草﹐混跡達拉斯﹐沒上學﹐沒做什麼有意義的事。老媽為供養我們很辛苦﹐家裡卻還蹲著一個游手好閑﹑不做事的十九歲兒子。我妹妹一個十七歲﹑一個十八歲﹐無論是打球還是學校成績﹐她倆都讓家裡感到驕傲﹐我差得遠咧。
我妹妹念書時得到一個禮物──打籃球﹐我到後來才得到這項大禮。她倆都是南橡木崖高中的明星學生﹐後來也都是全美大學明星球員。她們長得又高又壯﹐黛博拉六尺十寸﹐金姆六尺。我支持她們的成就﹐但是都躲在背後﹐還被她們取笑。現在局面完全改觀﹕她們的風采都被我搶光了。對她們來說﹐我只是她們的瘋狂老哥﹐但是你知道嗎﹖我大妹黛博拉﹐身上有三處刺青﹐她以前沒有的。
我媽無意把我趕出家去﹐但看得出來她也不希望我這樣打混。她認為我應該要振作起來﹐她是對的。就好像我們同時做出了同樣的決定﹕該是我離家的時候了。
我的說法是﹕“家裡被吸乾了”。那表示你是條吸血蟲﹐在那時節我確實是家裡的吸血蟲。我沒做什麼事﹐也沒去偷什麼東西﹐偷東西是後來的事。
問題是﹐離家的我沒地方可去。我走在街上﹐閒蕩。從這家到那家﹐跟朋友在一起﹐有時就睡在他們住處的地板或沙發上。許多的夜晚﹐我整夜漫無目地的地走著﹐遊魂般在橡木崖街上亂逛﹐有時候有朋友陪﹔我們三﹑四個人整夜無所事事﹐白天才睡覺﹐有時甚至于睡在街上。我在這國宅生活得亂七八糟。就在這地盤裡﹐熬夜不睡﹐胡鬧一番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。我住在那裡的時候﹐橡木崖就像個大四合院﹐人跟人之間注重相互照顧。但從我離家之後﹐這種情形有點式微﹐之前只要有人不見了﹐必定是一時迷了路﹔但後來人們會突然永遠消失﹐被街道〔犯罪〕所吞沒。
我這段時間的無家可歸﹐是造成我與那些貧困朋友們混在一起的部分原因﹐這也是為什麼我能夠到都市裡的龍蛇雜處之地﹐和那些站在街角討零錢的乞兒聊得帶勁的原因。他們把我看成真正的男子漢﹐而非由NBA辦公室創造出來的形像。我會無家可歸﹐我曾在便利店打工﹐我是個真實的人﹐有真正的人生經驗﹐我了解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是什麼光景。我有的時候想──誰知道呢﹖或許將來這種事又會降臨到我身上。
在街頭混的時候﹐我注意到我的成長。真教人難以置信﹐高中畢業的時候﹐我大概是五尺十一寸﹐像其他的孩子一樣﹐我會在廚房牆壁量身高﹐然後說﹕“真希望我能再長高一點。”尤其我的兩個妹妹都長得那麼高﹐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輪到我。後來高中讀完──沒有人在這時期再長高──我卻開始注意﹐我仿佛每天都在長高。我不知道有何不對勁﹐好像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要發生在我頭上﹐於是我感到困惑﹐不知道身體為什麼會起變化。大概這就是我所堅信的﹕某些事注定在未來要降臨到丹尼斯洛文身上。不過當時我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﹐“長高”有點像是偶然間發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