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第五個總冠軍

1997年總決賽中在猶他打的第五場比賽,其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。假如當初我事先知道要經歷的一切, 那不曉得我還會不會上場比賽。如果比賽的結果保證一樣,那我可能還會去吃那些苦頭;但如果結局不 確定,那我絕對不會再去打這場比賽。我差點為打一場比賽送了性命。那場比賽之前,我啥都沒吃,徹 底未眠,情緒極度壞,現在我簡直記不起太多了,我從來沒有像在這場比賽中感到身體那般疲憊不堪。

那天我凌晨三點就醒了過來,感覺腸胃嚴重不適,我吃了一些自認為可以催眠的藥,但身體的不適愈發 劇烈以致於後來再也無法入睡。出發賽場之前,我是一直在同瞌睡蟲作鬥爭,我把自個人關在房間裡, 拚命喝咖啡,希望借此喚起精神打比賽。這時我已經肌腸漉漉,咖啡更是無法讓我打起精神來。
打完半場,我已經快脫水了,於是我開始大量進水,有人曾誤把一瓶「加托洛油」遞給我,這是一種在 你被認為剛剛完成了一次艱難的抗爭後才喝的飲料!下半場開打時,我已經感到極度心疲力竭,我曾繼 續喝咖啡,但這最終只能進一步地招致脫水,在第三、四節的比賽中我好多次感覺好像快昏死過去了, 我還記得當時在想:「打完這場比賽,我就可以躺下了。」

第四節比賽,就在投進導致最終勝利的三分球之前,我幾乎要完全脫水了,我開始直打哆嗦,不住地出冷汗。 投進最後的那個三分球,我當時甚至不清楚是否投進了,我簡直站不住了。

回到休息室,醫生們甚是緊張,因為我的確已經窮盡了所有。我渾身發冷,但還在出汗、脫水。他們想對我進 行靜脈注射,但我一躺下來就又開始狂喝水了。

這就是我在大約45分鐘裡所做的一切。這一切全是為了一場籃球比賽。

金錢和我打籃球絕對無關。但對某些人而言,金錢似乎就是一切,卡勞斯 ( 公牛隊的 General Manager ) 就是如此。

公牛知道,除了積遜教練,我不會再回來為任何人打球。在奪得1997年總冠軍之後,他們清楚必須在大 家都跟著跑了之前和積遜教練簽約,但他們在積遜教練的協約內加了一條:「如果我不在一定期限內簽 約,那積遜教練的協約就是無效。」

當我們開始協商 1997—98 賽季的合同時,大家心裡都清楚過去的一年裡我所做的一切。公牛說我應該 獲得最高限度的提薪——20%,他認為我為公牛所做的貢獻應當得到相應的回報。我們第五次奪得了總 冠軍,我又一次摘得「 得分王」,入選了最佳防守陣容。而卡勞斯的觀點卻是,我們表面所獲得的錢 已經夠多了,不應該再付給更多。談判最終又回到了我的最先兩項合同:當時我的價值是如何不值得付 給那麼多錢,這樣以前的工資剛好與現在的相抵。最後我說:「好,現在我的代理人在這兒,你也在這 兒。我們幹嘛不靜下心來好好談一談,我不是來對你進行搶劫的。我幹得很出色,我想要的只是加薪, 這加薪可以是 1 美元,也可以是 600 萬美元;不為別的,我只希望你對我的付出能予以理解和承認。」

的確,我只希望公牛能保持良好狀態,下賽季能成功衛 冕。之後,我發現我們雙方都做了收斂,我可以得到相 應的獎賞,卡勞斯也說:「好,我們付給你的錢不少, 而且你也會得到我們雙方都覺得合適的獎勵。」我聽後 的第一想法是:「很好,讓我們接著幹!」

於是我又和公牛簽訂了一年的合同。但在我即將離開他 的辦公室時,卡勞斯說了一句我將永遠不會忘記的話, 它讓我更加確信卡勞斯給我留下的最初印象。當時他握 著我的手說:「我知道有一天我會對自己剛才所做的決 定感到後悔。」天,這麼多年來,奪得這麼多總冠軍, 我竭盡全力為公牛賣力,得到的又一直是低薪待遇,而 你現在竟為付給我應該得到的感到「遺憾 」當時我的心 就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