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三節)

新的自我──人生沒目標﹐死了也罷

我從五呎十一寸長到六呎八吋﹐籃球是越打越有興趣。我這輩子從來沒有一件事情能夠這麼有自信──不是學校功課﹐不是把馬子﹐也不是其它任何的運動。突然間我在籃球場上找到過去從未夢想過的事情。我的兩個妹妹都有籃球天賦﹕黛博拉〔Debra〕讀路易斯安納工業學院時入選全美明星隊﹐金姆〔Kim〕讀奧斯汀的史蒂芬學院﹐也曾入選全美明星隊。我是家裡的異數﹐活在她們的陰影之下﹐跟著她們屁股後面﹐一直到我的荷爾蒙分泌發癲。就好像我有了一副新的身體﹐了解到舊的那副身體不知道的某些玩意兒。

我的童年有許多的痛苦與傷害﹐但是每當夜裡我躺在橡木崖國宅的床上時﹐經常會有一種想法﹕必然有偉大的事情等著我丹尼斯洛文。這種想法不合邏輯﹐我是個傻孩子﹐害羞的很﹐在雜貨店裡總是躲在媽媽的背後。看起來在我身上不會發生什麼了不起的事﹐但我不認為我是在跟自己開玩笑。我也不認為這是傻孩子的奇想。也不管有沒有支持的理由﹐反正就篤信自己有一天會很有名的。

怎樣也沒想到會靠籃球起家﹐直到我開始長高﹐然後羅瑞塔魏斯特布魯克看到我打球﹐並且安排我到距國宅一小時車程的德州甘尼斯維爾﹐去那所小小的學校參加面試。羅瑞塔看過我打球﹐自己也會打球。結果她變成了一名好球探。

 不知是什麼驅使我參加那次面試。或許與童年的夢想有關﹐有某種力量把我拉到那所學校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﹐我信任她。我想在我內心裡某處﹐我多少對自己 還有點信心。我從那裡開始起步﹐之間偶有曲折﹐最後擠起了NBA打球。我可以坦 蕩蕩地說﹐在我進入NBA打球的過程當中﹐從未得到任何援助﹐不知是打哪兒冒出 來的﹐就象我自己飛躍起來抓籃板球一般。沒人造就我﹔是我自己造就了自己。

但是當我坐在小貨車上之際﹐自信心沒了﹐不確定任何事情﹐只是個拿了把槍待在空停車場的男子。我想了很多關於我是怎樣到這田地的緣由﹐要我回到過去我也不在乎。我想要過正常生活。NBA生涯里的崇拜偶像﹑金錢與性﹐把我搞慘了。在那個時候﹐即使沒名沒利我也甘願。坐在小貨車里面﹐我真的在想﹐若能回到那個天殺的機場﹐拿著拖把賺一小時六塊五毛的辛苦錢﹐我或許會快樂一點。

當時我那可愛的女兒已經四歲了﹐在我跟前妻安妮離婚以後﹐兩人關系搞得亂七八糟的﹐所以很少能夠和我女兒見到面。這樁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﹔只維持了 八十二天﹐制造出一大堆的痛苦﹐直到現在還無法忘懷﹐使我受傷不輕。

籃球能讓我從婚變的麻煩之中解脫。活塞隊連續兩年贏得冠軍﹐仍然是相當年輕有衝勁的隊伍。我們是“壞男孩”﹐而且不負盛名。有些人老了﹐但是主力球員 ──艾西亞湯瑪士〔Isiah Thomas〕﹑袓杜馬斯〔Joe Dumars〕﹑標林比亞 〔Bill Laimbeer﹐綽號大象﹐已退休〕﹑約翰沙利〔John Salley〕﹑我──仍然十分年輕﹐還可以在一起打幾年好球。我以為我們的陣容不會變﹐我以為我的職業籃球生涯都會待在這裡﹐真的──可是卻都變成泡影。起先﹐力克馬漢〔Rick Mahorn﹐替補大前鋒﹐1996賽季重返活塞隊〕走了﹐然後是雲尼莊遜〔Vinnie Johnson﹐編號微波爐〕﹑占士愛德華〔James Edwards〕﹐還有沙利都走了。 林比亞也不常上場﹐整個球隊一下子就散掉了﹐人少了也提不起勁來。看在眼裡我 心裡犯嘀咕﹐好吧﹐我是下一個要走的人──猜對了。到那個時候﹐“壞男孩們” 走進了歷史。

我們贏得總冠軍的時候﹐卓克戴利〔Chuck Daly〕常會叫我們坐下﹐並說﹐記住這些日子吧﹐以後不會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。他說對了﹐老兄﹐他說的真對﹐哪些球隊擁有這一切﹕力量﹑技巧﹑頭腦﹖我們可以把其它球隊打得吐血﹑滿地找牙﹐或者是讓他們輸得漂亮。這沒什麼﹐老兄﹕你選擇怎麼去輸﹐因為我們不在乎是怎麼贏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