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(第二節)

尋死念頭──以自殺為動力

我不相信這種生活所帶給我的一切。我不相信金錢或是知名度﹐也不相信人們說他們愛我﹐因為這些都會消失。它是短暫的﹐等你運動生涯結束﹐大家就全都忘了。他們會有新的偶像。如果你變老了﹐也枯竭了﹐問這些人“那我怎麼辦﹖”那你就悲哀了。我看過老球員回來打球﹐他們想找回過去所擁有的。我絕不會那樣﹐只要離開NBA﹐他們就絕對不會再看到我。我會繼續前進﹐創造新的生活。

我知道這種知名度不是永遠存在的。我知道盛名只有短時間存在﹐人們給予我這種知名度不是為我﹐而不為他們自己。那全都是因為你能帶給他們娛樂﹐太在意目前的知名度會讓人發瘋﹔若你不曉得它為何會存在﹐將來它消失了﹐你也不會明白原因。

如果我早死﹐大家都會說早就預測到了。他們會說我有自殺衝動﹐曾經發出求救訊號﹐可是沒人聽見。

或者﹐更可能的是﹐他們會說我吸毒。

我知道明尼蘇達與猶他州的那些平民百姓對我的想法是怎樣的。我能想象他們手裡拿著啤酒坐在電視前面說﹕“那個綠頭發的家伙要不是瘋了就是有吸毒。”

我曉得人們的想法﹐就隨他們去吧。我無法改變別人的想法﹐他們要怎麼想就怎麼想吧。

事實上﹐我連大麻都沒吸過﹐也從未嘗過古椅鹼﹑迷幻藥或其它任何毒品。我不需要毒品提神或是帶來樂趣或是逃避什麼。

毒品仍存在於運動界﹐不過已沒有從前那麼普遍了。過去都是公開的吸毒﹐現在則比較不敢明目張膽。哪裡有錢﹐哪裡就有毒品存在。要說NBA沒有受到毒品的污染﹐那就是蠢話了。不過球員現在都知道分寸﹐他們曉得若是沉淪於毒品﹐將毀掉整個運動生涯。大多數的球員現在都受過足夠的教育﹐知道要遠離毒品。

當我剛進入NBA時﹐力克馬漢把我拉到一邊說﹕“跟著我﹐我會教你一些決竅。”整個球隊的作風都像這樣。當時約翰沙利跟我都是新人﹐老球員會教導我們球場內外的事。他們說只要我們保持心態正直﹐除掉生活裡的誘惑﹐必然會有成就。

我被活塞隊選中的那年﹐威廉拜德福〔WilliamBedford〕是該隊第一輪選中的球員﹐他是一名來自曼菲斯州立大學的七尺中鋒。他原本可以成為一名偉大的球員﹔因為他有絕佳的球技與體格。

當威廉拜德福來的時候﹐我變成幫助別人的良師益友。我真希望當時能得到更好的結果。

我們當時就發現到拜德福沒有很強烈的企圖心﹐只是我們不知道他的問題有多嚴重。

我還記得走到他的房間之間立刻就能感受到不尋常。房間裡又黑又冷﹐大冬天裡冷氣也開著。威廉坐在裡面﹐兩眼發直。沒多久﹐我們都知道這傢伙﹐這個頗有才能的傢伙﹐把他所有的錢都花在買毒品上面了。

不管是在巡回賽﹐還是在家鄉練球﹐我都得注意看他是否趕上巴士﹐可是他自己卻一點也不在乎。我們都以為可以讓他改好﹐但他卻已陷得太深了。他在幾次毒品測試沒過關之後被踢出了聯盟。

若我需要任何刺激使我遠離毒品﹐威廉拜德福的事便是一個教訓。他空有才能﹐在加入活塞隊打球的四年間﹐他平均每場只得三點五分。當我想到要是他沒有陷入毒品無法自拔﹐他及球隊整體的表現不知道會有多好時﹐總是讓我泫然欲泣。這傢伙空有一身本領﹐結果卻一事無成。

人們認為我吸毒﹐我只有一句答複﹕“我在聯盟打球已經十年。”我只需要說這樣就可以了﹐因為染上毒癮的球員不可能長久打球。威廉拜德福沒待多久﹐克裡斯華許本〔Chris Washburn〕是另一個例子﹕他跟我是同一年﹐即一九八六年進入到NBA的﹐當年是金州勇士隊第一輪選中的球員。他在北卡大學只念到大二便直接進入到NBA﹐可是後來也沒打出什麼成績。他做毒品測試也沒過關﹐球技再好也沒屁用。

再看羅伊塔普雷〔Roy Tarpley〕﹐他撐得比較久﹐因為他的機會較多。他原有二千三百萬美元的合約﹐結果搞砸了。進行毒品測試一而再地沒過關﹐最後有一次實在是吸毒過量造成無法過關﹐聯盟方面只好叫他永遠消失。

當我剛進到聯盟的時候﹐我原可能成為吸毒者。打球的人都可能成為吸毒者﹐我也不例外。走進酒吧就會有人前來跟我握握手﹐然後遞過來迷幻藥。頭一回遇到這種事﹐我看著盛著毒品的小紙片﹐不曉得那是啥玩意﹐然後有人跟我說那是迷幻藥。這些人──絕非NBA球員──只想炫耀曾經跟丹尼斯洛文吸過毒﹐哪怕他們沒有做到﹐也會這樣說﹐因此我也沒輒。我根本不需要毒品﹐想著到哪裡玩與打籃球﹐就已讓我夠忙的了。

我現在就可以在全國電視觀眾面前做毒品測試﹐連續做一個月都沒問題。